2016年初,英國主流媒體披露,統計自英國129所大學所做的數據,在僅僅過去三年里面,接近5萬英國大學生因作弊被抓,而且更讓人驚訝的是,來自非歐盟地區的學生作弊比例遠遠高于歐盟地區。在接受調查的其中一間大學,實施作弊的海外研究生里更有1/3來自中國。通過優越教育倫敦辦公室后續服務增值中心的老師反饋,在英國的中國留學生中有超過50%曾經有過代寫經驗?,F在,請小伙伴看本期特別報道。
BBC新聞網曾報道說,十五名中國留學生在美國因涉嫌冒用他人身分參加包括語言檢定、入學測驗等考試遭到起訴。2015年5月28日,這15名來自中國大陸的學生,包括作弊的考生和“槍手”,被美國司法部指控欺騙美國教育考試服務中心和美國大學理事會、以及合謀等35項罪名。美國聯邦大陪審團在起訴書中指出,2011年到2015年間,作弊者花錢雇用“槍手”,涉嫌冒充考生參加學術能力測驗(SAT)、美國研究生入學考試(GRE)和托福(TOEFL)等美國升學鑒定考試,涉案地點集中在賓夕法尼亞州。
美國一家私人機構“厚仁教育研究中心”(Whole Ren Education)發表《2015留美中國學生現狀白皮書》提供的數字讓人觸目驚心。據估計,2014年有8千名中國學生因作弊、抄襲等原因遭美國大學開除,其中不乏在常春藤名校就讀的學生。報告指出,遭美國學校開除的中國學生,有超過80%是因為學術表現差或學術不誠實。
代寫的生態圈:從互幫互助到團隊作戰
正如衛報前述報道中一位教授所指出的,如今大學的作弊方式中,由于防抄襲軟件的使用,抄襲已經不再是主流,目前正在上升的作弊方式是代寫和代考。本報記者的調查發現,在作弊的留學生中,最為常見且風險最低的就是代寫,因為沒有現場的監控和審查機制,作弊者只要按時按要求完成任務上交系統即可。學生通過不同的途徑找到代寫方,通過跟代寫方的溝通,確定價錢,代寫方就會幫助學生在規定時間內完成論文或者作業。
通過留學生的介紹,記者得知,現在尋找代寫的方法主要有兩種,一種是學生之間的代寫,主要是一些同專業學長學姐或者同屆中成績比較優秀的人兼職,他們在幫忙寫論文的同時順便賺外快;另一種則是專門的代寫機構,有專業的團隊。后者所能提供的服務會更加廣泛,從幫忙修改語法到不同專業論文的全部代寫,都會涉及。
為了更為細致地了解代寫機構的運作方式及盈利方法,記者撥通了某論文代寫公司的電話,該公司登出的廣告是專門幫助華人留學生進行論文指導。在溝通的過程中,對方提出,除了語法和語句的修改,也能夠直接幫忙代寫論文,收費標準是每千字200鎊,他們可以保證論文通過,不通過不付款。除此之外,對方也透露,他們每天都會接到很多留學生來咨詢的電話,客戶量很大,所以很有經驗。
相較于專業服務機構來說,學生之間的代寫顯得更有針對性,而傳播方式也大多是微信朋友圈、人人網、微博以及同學之間的相互介紹。一位曾經參與過代寫的王同學告訴記者,起初他只是幫助學長在自己周圍的朋友圈里宣傳,看看有沒有同學需要代寫,后來漸漸就會有同學找上他,他就介紹過去,偶爾也會幫學長寫一些,賺一些外快。據他的講述,找他尋求代寫服務的,很多都是在這里讀研究生的。因為他所在的專業是計算機科學,所以如果基礎不好或者本科不是這個專業的學生,學起來就會比較吃力。加之計算機專業的特殊性,代寫的內容一般是編代碼程序,所以很多論文服務機構也幫不上忙,只能找同專業的學長學姐,而學生之間的代寫團體也會比較吃香。他說,一個期末的結業作品可能就能夠賺1000鎊以上。
留學生態鏈:處于末端的留學生
代寫機構和寫手的生意如此火爆,其中一個原因自然與留學生的需求量大有關。
近代以來,留學生一直是中國社會的精英代表之一。民國時期,留學生群體中才子云集,牛人輩出,比方說,外交家顧維鈞曾以辯論隊領隊身份帶領哥倫比亞大學擊敗耶魯大學?!吨袊嗄陥蟆返囊黄獔蟮乐羞€說到:“在30多年前的1980年代,亦有法國大學教授發現自己找不出中國留學生論文里的語法錯誤,最終找到一個后興奮不已。”
但現在環境已經大為不同。作為中國留學生第二大留學目的地的英國來說,自2008/2009學年以來,中國赴英國留學的人數不斷攀升。據英國高等教育統計署資料顯示,2012/13學年,第一次在英國高校注冊的中國留學生人數達到了56535人,與2008/2009學年相比,人數增長了近一倍。
人數的增多導致留學生的質量也出現了良莠不齊的情況,從早期的公派優秀人才到如今大部分留學生的自費留學,很多留學生或許是因為好奇外面的世界,也或許是迫于家里的壓力,小小年紀來到英國,在三觀沒有完全樹立好的年紀,接觸到了更加多元的文化,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忙于社交和玩樂,而荒廢了學業,但是又不能眼看著自己掛科,所以只好選擇“作弊”來完成考試。曾在英國讀書的J告訴記者,她當時的同學中,就有人因為要出去玩而來不及做作業,于是找人代寫。
這種情況尤其出現在讀研究生的學生群體中。英國研究生課程一般只有一年的時間,課程設置也相對比較緊張,對于英語基礎相對薄弱的學生來講,可能還沒有完全適應就過去了半學期,面對接踵而來的考試和論文,他們往往束手無策。代寫機構此時就抓住學生的心理幫助留學生代寫,完成課業,各取所需。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蘭卡斯特大學的留學生告訴記者,她所選擇的專業并不是自己喜歡的,而且是跟自己本科專業不是很相關的商科專業,本來就沒有很大的興趣,面對考試就很頭大,又害怕掛科被家人責備,所以很多時候就會花錢請代寫幫忙完成作業。她說因為商科論文要求并不是很高,所以代寫的都會通過。她周圍的朋友也會選擇類似的方式,當然有的時候也會有關系比較好的同學幫忙完成作業,她知道的同學當中大多都能通過這樣的方式通過考試,沒有出現過掛科重修的現象。
J也表示,在讀書的時候,她經常接到各種代寫機構的QQ騷擾,但她自己從未接受過。她說,代寫和作弊雖說是“個人的選擇”,但她覺得,“出來讀書,重要的是經歷這個學習的過程。選擇代寫的可能并不重視這個學習過程,只是為了完成任務,拿一個學歷而已。”
記者按:
對于選擇代寫或者作弊的留學生,即使僥幸通過了考試,真正學到的東西又有多少?可能一時的成績能夠騙過家長和老師,而當他們畢業,面對“海龜(歸)變海帶(待)”的就業壓力,或者當他們工作了,卻發現專業知識欠缺的時候,他們又該找誰幫忙呢?
無論是出于就業壓力,還是出于看世界的好奇,或者純粹出于父母之命,近年來中國的留學市場在不斷膨脹。很多留學生在選擇出國之前并沒有理智地想過,自己到底適不適合留學,就交了一筆昂貴的申請費給中介,在中介的安排下來到國外讀書。出國之后才發現各種不適應,而為了對得起先前所付出的成本,又不得不依靠作弊來通過考試。與其這樣,不如在出國之先,花點時間去了解一下國外的課程設置,問一問學長學姐的學習感受,再做出適合自己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