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節還沒有到來,就已經開始感受到了節日的濃重氣氛:從大街小巷的商店、學校,到每戶英國家庭,到處可見裝點得令人眼花繚亂、風采各異的美麗的圣誕樹;商店和超市也相繼開始推出圣誕節的特色產品。最吸引人的是,一年一度的商品狂甩打折期也隨之開始。據說,西方一些國家的國民每年50%以上的消費是在圣誕前后完成的。而我們這些需要找到臨時工作的人,便成了這個時期的經濟受益者——中介公司天天給我們打電話,要我們去工作。因為大多數本地人在圣誕節期間都回家了,可是圣誕前夕各地都要舉辦節日“PARTY”,工作機會也就很多。我們這些人自然成了中介對付顧主紛至沓來的雇傭要求的“寶貝”。要不是因為還有考試要準備,還有論文要寫,我倒是很希望可以天天打工,趁著這個“黃金時期”,讓自己的錢包鼓起來。
出國前我一直認為,到了英國,如果不過圣誕節就好象去了趟中國沒有趕上春節一樣。節日前的氣氛讓我以為這里的節日會像國內一樣熱鬧。我更是期盼著圣誕節那天能夠和朋友們一起出去狂歡,盡情享受節日給人們帶來的歡樂。但是期望值越高,結果往往越令人失望。越接近圣誕節,節日的氣氛就越淡。到了圣誕節那一周,中介公司不再像前兩個星期那樣,每天“騷擾”我們了。我的同學去找工作,從中介公司得到的答復是:要等這兩個星期過去才有工作,因為圣誕節就在眼前,大家都回家過節,沒有什么活動了。
期盼已久的圣誕終于來了。起了個大早的我得到的不是圣誕老人送來的禮物,而是寂靜的氣氛所帶來的失望。百無聊賴的我,本想出去逛逛,找找西方人過圣誕時的感受。但我又是失望。大街上連個人影都沒有;所有的商店,餐館全都門窗緊閉;沒有歡樂的人群,也沒有“盛裝”的街道和建筑,有的,只是無情的寒風不時觸碰著我的臉頰。這哪里是我想象中節日的城市,簡直就像這冬日里的大地,了無生氣。連一張照片都沒有照成的我沮喪地回到宿舍,最后只能和同學在網上聊天了。本來還想向國內的同學繪聲繪色地講述英國圣誕節的壯觀是如何令人難忘,這下全泡湯了。
我分析,這里的圣誕節之所以對當地人如此重要,大概是因為,這是一個充滿溫馨的家庭氣氛的節日,就好象中國的除夕夜一樣,一家人圍坐在桌邊享受甜美的圣誕晚宴,體味著親情帶來的溫暖。也許只有有家的人才能感到它的美麗吧。而對于我們這些漂泊海外遠離家人的學子來說,恐怕只能用同學的一句話來安慰自己:“這不是屬于我們的節日”。
12月31日
今天是2002年的最后一天。而且這天對于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因為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不能在家人的身邊過年,是我出國后第一個孤獨的新年。
早上起床后,我便開始復習功課。因為考試的日益臨近,我不敢有一點松懈。而且我必須抓緊時間,因為我今天和明天還有工作要做。今天晚上我將在我以前經常去的ROYAL ARMOURIES(利茲最大的軍事博物館)里打工,一樣是端盤子的工作,但是因為今天是新年前夜,所以工資是平時的兩倍。下午我花了不少工夫為自己做了一頓“新年大餐”,雖然只有3個菜,和以前家里吃的新年晚宴無法比美,但對于我這個身在異國的學子來說也算是很豐盛了。
晚上的工作和平時一樣,但今晚卻憑添了幾分新年的喜慶。盛大的晚會現場,人們在時而悠揚、時而激情的新年舞曲里有說有笑。連我們這些服務員也不免受到感染,一邊端著盤子還一邊不時和著音樂跳上兩步。時間在快樂的氣氛中過得飛快,工作之后,我和我的朋友們還找來我們的經理一起合影留念。平時就愛說愛笑的經理此時更是笑的合不攏嘴,在閃光等亮起的一瞬,還做了個夸張的動作。
走出ROYAL ARMOURIES, 我們一起來到了利茲市中心的千禧廣場。今晚在這里舉辦了一個盛大的露天“PARTY”。我們到達現場時已經是晚上11點半了,新年的鐘聲將在半小時后敲響。現場一片熱鬧的景象。雖然這個千禧廣場的“PARTY”和北京天安門廣場或者世紀壇舉辦的晚會規模根本無法相比,但人們仍然用他們特有的方式制造著現場的熱烈氣氛,表達著他們歡樂的心情。廣場中央的大舞臺上,搖滾歌手在載歌載舞高聲歡唱。廣場周圍有著一個個賣各種食品的商亭,還有臨時搭建的游樂設施。雖然這些玩藝是我在國內從沒見過的,但看著人們樂在其中也不免想去試試,只可惜玩的人實在太多,長長的等候隊伍讓我們望而生畏。
激動人心的時刻終于伴隨著新年倒計時的開始而出現了。廣場上龐大的人群發出同一個聲音:“5,4,3,2,1!HAPPY NEW YEAR!”隨著一聲巨響,舞臺上方五條火龍騰空而起。緊接著,廣場上方的夜空被一團團絢麗的焰火點亮了。大家再也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互相擁抱著,高呼著,歡慶新年的到來。我正和同學欣賞著天空的焰火,只覺得背后有人拍了一下。轉過頭,一個英國女孩一邊在我的臉上吻了一下,一邊對我大喊:“HAPPY NEW YEAR!”于是我也對她大聲說:“HAPPY NEW YEAR,新年快樂!”雖然她聽不懂我的中文,但她還是很開心地笑著。之后,她又跑到人群中到處散播著新年快樂的信息。我想,這就是英國人表達快樂的方式吧——所有的人一起開心!我們和身邊的英國人手拉著手一起高呼著新年快樂,歡樂彌漫著整個廣場……
這個新年,雖然沒有親人在身邊,沒有往日的朋友一起分享快樂,但異國他鄉的人們給了我另一種以前從未體驗過的感受,這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國際級”新年。當我們一大群來自不同國家,有著不同膚色,操著不同語言的人手拉手共同高喊:“HAPPY NEW YEAR”的時候,我覺得我很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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