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說我善良,不是拐著彎兒說我“二”嘛!
西楠,80后旅英自由撰稿人,倫敦政治經(jīng)濟學(xué)院比較政治學(xué)碩士,曾任媒體記者及編輯。
前天傍晚饑腸轆轆,打算做飯,我的室友A同學(xué)悠哉游哉的在廚房里鋪開十來個碗碟、N種醬料,把灶臺上四個灶眼兒華麗麗的占齊,一面津津有味的品味食譜,一面閑云雅鶴的看時光荏苒。我只好做打醬油狀,在廚房里兜一圈站到窗前,言不由衷的感嘆:好美的夕陽!
昨天晚上詩興大發(fā),又在窗前純真地夜觀天象,偶爾聽聞不明處傳來詭異的流水聲,遂順著聲音尋去。走到黑漆漆的廁所前,聲音越發(fā)震耳,莫非是水箱秀豆了?我狐疑的推開廁所門,霎那間差點變成好萊塢驚悚片的素材上演“廁所驚魂”!我的另一位室友那可愛的G同學(xué)出其不意的從烏七抹黑的廁所里探頭對我說:sorry。
好吧讓我來想想,除了廚房王子與如廁神秘人之外,我那可憐的英倫合租生涯還給我留下了些什么寶貴的記憶。對了,曾經(jīng)有位仁兄,他的創(chuàng)意決不在以上二位之下,為了保護隱私權(quán),就暫且將之化名為“極品”吧。
話說極品兄十分熱愛美食,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做上一頓湯湯水水的大餐,并將吃剩的湯水不知用了何種方法遺留在浴室、廁所、走廊等各處,大概是為了跟室友們分享。極品也是個十分率性之人,最有力的證據(jù)就是,他果然將我們合租的房屋當(dāng)成了自己一個人的家,常常將洗過的衣服留在洗衣機滾筒中一個禮拜不拿出來,或是一上廁所就制造出掉進廁所的感覺,然后出來以后看到憂傷的我,便擺出一副率性的笑容,用蹩腳的中文對我說:“妮號”(你好)。
極品兄還熱情好客,廣交好友,常常在夜晚召集一大幫穿得格外喜慶的男男女女,在他房間里又唱又跳,氣勢蓋天,叫瞌睡連天的我霎那間就精神抖擻。
比極品兄更驚人的是我的一位好友白同學(xué)。白同學(xué)的家境大概和大多數(shù)自費來英留學(xué)的人差不多,父母就是個普通人,只是為了下一代的前途和錢途不惜砸鍋賣鐵,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好在白同學(xué)跑到天高皇帝遠的英國之后時刻不忘憶苦思甜,因此你想讓他接受在倫敦隨便租套房子便要每月花個幾百鎊的事實比較困難。
白同學(xué)是個能言善辯的好孩子,最后和房主一通口水戰(zhàn),竟然成功以四十鎊每月的價錢租下了某套房子過道里的一小處空間,只擺一張床的話還是綽綽有余的。據(jù)說那過道連著廚房,意味著每個室友無論在一天24小時里的任何時間走向廚房都將經(jīng)過白同學(xué)側(cè)臥的美麗背影。好在白同學(xué)早已練就淡定的鬧中取靜神功,無論多大動靜都沒法擾人清夢,哪怕是一群耗子正跟旁邊啃木頭呢。
近日看到一則新聞,據(jù)說在卡迪夫,過去十年中學(xué)生住房的數(shù)量上升了50%,想來只會有越來越多的游子加入蝸居英倫的行列。金融危機之后,工作不好找,有的公司工資不漲還降,唯獨房屋租金很堅挺。就在經(jīng)濟危機爆發(fā)的白熱化階段,我那位吃穿不愁的房東大人還一連給俺漲了三次房費呢。
買房對于許多年輕人來說更是可望不可及,于是只好先寄人籬下活命?墒窃谶@里,什么時候才能有個自己的家呢?這大概是無數(shù)旅英國人都在糾結(jié)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