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去英國前,母親十分擔心,說我是買芋頭可以買成紅薯的人,去到異邦怎么生存?我倒是雄赳赳,氣昂昂地上了飛機,心想:我是“小資本主義”,在家吃飯也想點上蠟燭,到了大資本主義國家,還不如魚得水?
去了英國,和一班來自不同國家的洋鬼子同一屋檐下,在宿舍的公用廚房碰了面,大家互相禮讓,總說客套話。不同國家的人在一起,做起飯來更是國際大飯店的水準。我從中國帶去的電飯煲耀武揚威了好幾次,Jen的美國Cookie很快便風靡了我們室。
可是,沒多久,國際大飯店就“后院起火”了。首先惹禍的是蔬菜。一天,我正悠然自得地炒生菜,想晚上就做一盤蠔油生菜再做一道雞……
“Janet,你在干什么,我從來沒有見過將菜弄熟吃的”希臘來的George,一進廚房就嚷。我心想,希臘人就是不如英國人見過世面,你看Kenza在我旁邊一起做飯就沒有你那么大驚小怪!拔覀冎袊顺圆耸且吹,不過我們也吃沙律!蔽乙贿呎f一邊看了看身旁正在弄Salad的Kenza,不看還好,一看我比George更大驚小怪起來。
我看到Kenza將生蘑菇,芹菜,菠菜,混了橄欖油正逐樣往口里送。天啊,這英國女生是不是迷戀健康吃法過頭了,走過去,對她說,“Kenza,你生吃蘑菇,就不怕不衛生嗎?”Kenza不緊不慢地說,“你把蔬菜炒熟,不怕不健康嗎?蘑菇就是要這樣吃的,非常新鮮,不信你試試”。我就看不出生吃磨菇有多健康,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對Kenza說,“我怎么覺得自己是頭羊在吃草。” 以后,我每次看到Kenza吃Salad,我總會想這小羊又吃草了。
我們宿舍還有一個中國女孩,她是來自臺灣的琪文。冬天的時候,她回臺灣拿了一包麻辣火禍湯料回來。這可是好東西,在寒冷的倫敦能吃上火鍋,真幸福。我和琪文趕緊去唐人街買了一堆打火鍋的肉丸,粉絲,青菜?粗伬锛t艷艷的湯,我和琪文正摩拳擦掌準備大吃一頓的時候,宿舍其他人也被這強烈的味道吸引了出來,我和琪文當然發揮中國人好客的特色,邀請他們共嘗火鍋。Panos朝鍋子看了一眼就面露驚恐地說,“Poison”,Kenza有膽量要一試,她準備了一大杯的水,選了一塊肉,深吸一口氣,一股“壯士一去兮不復回”的氣概,皺著眉頭,放進口里,又以最快的速度吐出來,“it’s really a poison” 。我和琪文就是在大家半是憐憫,半是關切的目光下,吃完了這鍋Poison。
在廚房的大呼小叫中,我們一起生活了一年。不同的飲食文化給每一個Flat 5的孩子都帶來了新鮮的經歷。我們一直都認為,“吃草的始終吃草,喝Poison的還是會不顧一切的繼續Poison下去”。直到一天,我和Kenza一起吃飯,我驚奇的發現,她用筷子吃米粉,我說,“Kenza,你已經變成中國姑娘了。”Kenza看了看自己面前的晚餐,笑著用中文說,“謝謝!”然后,她也指著我的Salad,說,“你不也變成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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