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位從
英國回來的好友在一家五星級大酒店吃自助餐。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外,就是珠江。江水悠閑地流淌著,渡輪寂寥地在江上行駛。不知什么時候,起風了,江水蕩漾起來。
我們的左面坐著一對美國夫婦,很專注地喂他們的兩個中國孩子吃稀飯。突然,年紀較小的那個哭了起來,把稀飯都吐在身上,還打翻了碗。大家都不禁朝他們那桌看去,做父親的溫柔地將孩子抱起來,輕輕拍著孩子的后背,親了親孩子,本來還哭鬧的孩子,打著咯,靜靜伏在父親的肩膀上。
我隨朋友去拿食物。經過了那溫馨的美國家庭,沿路看到Bally的皮鞋和Burbury的披肩,聞到Christian Dior的Posion香味。我來到長長的餐桌旁,看到鵝肝醬配面包和法國的香草蝸牛,小盤上有各種的芝士,
英國的硬芝士Cheddar,和法國的柔皮芝士Camembert在燈光的打照下,躺在銀盤上生輝。“小姐,要點新鮮的生蠔嗎?”酒店的服務員輕輕地在身邊問我。我給嚇了一跳,為了掩飾自己的驚慌,我隨口答應了。回到我們桌子時,已經看到幾只肥大的生蠔躺在白色盤子上了。
我突然覺得傷心起來:我不留戀這樣的
生活,卻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倫敦,真的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那灑滿陽光的廚房,是我生命中的Mocha。我和朋友們在這里有過多少次的宴席,場地是簡陋的,但氣氛是高雅的;食物是廉價的,感情卻是深厚的。我們買boneless belly pork,自己腌制叉燒,用醬料腌個三天三夜,放在烤箱烤半個小時,就可以出爐了,賣相無法和餐廳的比,但一樣香氣撩人,切叉燒的小“幫工”一直在偷吃。
請客前一天,我一定將預先做好的甜品放進冰箱,那是廣州的馬蹄糕。每次,我將大把大把的黃糖倒進馬蹄粉的時候,Ivion都會大驚小叫,“哇,這么多脂肪!”。 雖然,我做得不好,但大家每次都吃得光光的,總說要我回中國后,再做。我笑著不語:回廣州,你們還怎么會吃我做的馬蹄糕呢?
吃飯時,我們喜歡打開窗戶,讓風吹進來。有時樓下經過認識的朋友,打個招呼,就跑上來吃飯了。飯菜固然可口,歡樂尤為珍貴。我們在
英國的歲月中,有多少的歡樂是在飯桌前度過的。當好朋友要離開
英國,各散東西的時候,我們總是不停地外出吃飯,借飯桌旁的歡樂,沖淡離別前的傷感。
回到廣州以后,沒人相信我曾在
英國做過10多人份量的飯菜。有一次,曾一同在
英國留學的好友還從北京打電話給我,“Janet,來北京煲湯給我喝,做甜品給我吃!。她的話讓我想起了當年的日子:沒有五星級賓館的豪華,沒有不同的食物可挑選,但是,日子卻是簡單而又快樂的。
有一位詩人說過一句話------ 把你的影子加點鹽,腌起來,老的時候下酒------在每一個落日的余暉下。我最近想起以前如歌歲月,想得出神的時候,總把“你的影子”讀為“倫敦的歲月”。
窗外起風了,江水又蕩漾起來,帶著幾分的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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