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喝酒的地方有兩個:一個是酒吧(Bar),一個是酒館(Pub, Public House 的簡稱)。前者類似于國內近年一哄而上林立街頭的“ 酒吧”與“咖啡屋”,后者則頗有點國內個體戶小酒館、小飯店的味道。 英國酒吧的興起同樣是受了美國的影響,裝潢新穎別致,坐椅寬大舒適。 雖然價格略高于酒館,但決不象國內的酒吧酒館那樣相差懸殊,普通人盡可以負擔得起。盡管如此,不但老人們緬懷傳統,連很多英國青年也寧可去酒館而不愿去酒吧。酒館已做為歷史的延續而成為他們生活的一部分。
在倫敦等大都市,酒吧的數目扶搖直上。然而在眾多的小城鎮,比如 名城牛津卻很難找到一處酒吧,酒館則隨處可遇。由于年代久遠,酒館大 多是一些低矮陰暗的舊房子,終日迷漫著各種酒味香水味間或也雜有少許 香煙味,混合著不時響起的由顧客投入硬幣而播放的流行樂曲。只是英國 人下酒的不是碟盛的茴香豆,而代之以塑料袋裝的花生米土豆片之類,或 者干脆只喝不吃。憑借著酒精的魅力,嚴肅寡言的英國人撕去了嘴上的封 條放松了臉上的肌肉,談天說地,敘舊交新,喧喧嚷嚷,笑聲不絕,變得 活潑起來。人多時,無座的人或靠柜臺或倚墻角,非但沒有孔乙己的窘迫, 反而平添幾分自得。真是一杯在手,其樂無窮。
酒館里世界各地不同檔次的“杯中物”琳瑯滿目,但以傳統的苦啤酒、黑啤酒、蘋果酒等低度酒為主,這也是它與酒吧的明顯不同之處。酒吧則多供歐美口味的“拉格”啤酒,國內名牌“青島啤酒”即屬此類。英國人素以豪飲聞名于世,光顧酒館的除了偶而也能見到的中年以上的婦女和法律限定的十四歲以下少年少女外,幾乎三教九流無所不包。有人加了薪,上酒館;有人通過了考試,上酒館;有人要遠行,上酒館;有人與女朋友或男朋友結識或絕交,上酒館;有人無事可干,也要上酒館?傊起^是他們業余生活的一大去處。再加上酒館一般還設有電子游戲機及飛鏢(Dart, 一種近距離投擲的體育活動),再大些的還有十六彩彈臺球(Pool),因此許多學生青年便整晚泡在里邊。店主也不會不滿,因為酒館雖然不納小 費,但酒錢卻是隨喝隨付,而大多數酒客又識趣得緊,喝完一杯便再來一 杯,永遠“一杯在手”。好在法律規定到晚間十一點鐘,所有的酒館必須 關門。于是到了十點五十分左右,男女招待便穿梭于男女客人之間,大聲吆喝:“Last order, please(請買最后一杯)!”盡管這時人們早已喝得有了幾分“意思”,但大多不會放棄這最后的機會。
沉沉夜幕下,蒙蒙細雨中,不難見到三三兩兩相擁相攜的青年,或煢 煢孑立形影相吊的老人,跌跌撞撞躑躅于街頭,不時傳來想必伴著濃濃酒 香的開心之極的狂歌狂笑。令人奇怪的是他們白日里的工作卻能做的無懈 可擊。英國的酒館,真是個令人琢磨不透的地方。可以說很難找到一個英 國人沒有去過酒館,也很難找到一個來英國的外國游客不曾慕名前去領略 那“一杯在手”的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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